文欣 攝
如果說歷史是一條澎湃激蕩、奔流不息的長河,那么,人類社會的每一次進步,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個生命體,每一個作家、評論家、哲學家、藝術家,就好比這歷史長河中那一朵朵美麗的浪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各自五彩斑斕的光芒。廣東省文聯原副主席、深圳市文聯原主席,中國現當代“后現實主義”和傳記文學代表性作家張俊彪先生,以其淵博賢達的崇高威望,堅毅果敢的奮斗精神,深邃厚重的豐碩業績,成功地描繪出了一幅情志飽滿、意蘊悠長的壯美人生畫卷,為中國現當代文壇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被譽為中國文壇的“奇人、奇才、奇跡”,受到文藝理論界和出版界的格外關注與深度探究。
張俊彪先生近期出版的《隱在心中的高山大河》(以下簡稱《高山大河》),包含了張俊彪先生具有史詩意義、高水平的回憶文章33篇,這些文章文筆流暢,情深意篤,篇篇精到,字字如玉,無論是從文學藝術性角度來考量,還是從現實性角度來探究,都具有十分珍貴的史學意義、文學價值和深遠的人生啟迪。反復閱讀并仔細品味這些文章,會不由自主地令人肅然起敬。這些看似平常而又零碎的一件件小事、一個個故事、一樁樁記憶,便成為呵護他、激勵他、成就他的“高山大河”,也成為每個有心讀者心中熱切仰望的“高山大河”。
著名文學家列夫·托爾斯泰指出:“理想是指路明星,沒有理想,就沒有堅定的方向,而沒有方向,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生活?!薄澳睦锶魶]有樸素、善良和真理,哪里也就談不上有偉大的存在?!蔽乙詾?,張俊彪先生結集出版《高山大河》,是他對人生、對文學、對社會的再認識、再反思、再總結、再升華,更是他對文學精神和生命意義的理性梳理與高度概括,是一個優秀作家在歷經人生坎坷與磨難、沉浮與榮光之后的覺醒、禪悟與釋懷。
以下結合自己近年來對張俊彪先生文藝創作思想研究和對其文學精神、文學情懷與史詩品格的探究,略述一二,拋磚引玉,以饗長期關注并熱愛張俊彪先生的各位文友。
(一)
始終把黨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是張俊彪先生從事文學創作的人生信條與首要圭臬。
胸中有乾坤,筆下蘊真情。
張俊彪先生從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弟,成長為一個文武兼備的干部,無疑是成功人生的典范。但仔細探究張俊彪先生的人生歷程,他所經歷的每一個人生磨難,所經受每一次人生考驗,所遇到每一個人生轉折與際遇,都與他內心深處的“對黨和人民”的大愛,對工作對事業堅持不懈地追求與奮斗息息相關,也與他時刻銘記父母諄諄教誨所形成的“至真至誠、至善至美”的鮮明個性息息相關。他豐富而曲折的人生經歷和奮進軌跡,無不鐫刻著他對黨和事業的“至真至誠”,對人民群眾的“至美至善”,他感恩于黨的培養和教育,他總是把人民群眾的利益和呼聲裝在心里,融入血液,植入骨髓。
1970年,張俊彪先生高中畢業入伍從軍,曾在西北工程兵某部先后從事測繪、統計、新聞報道及宣傳工作,1975年退役后相繼在甘肅人民出版社、甘肅慶陽地委從事新聞出版與新聞報道等工作,1976年調入甘肅省委,先后在省委宣傳部、組織部、辦公廳擔任干事、秘書、副處長、代處長、處長等,1990年任甘肅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專職副主席,并兼任甘肅省青年文藝家協會常務副主席,甘肅省青聯常委、副秘書長、副主席和全國青聯委員。1992年調任深圳市文聯主席兼黨組書記、兼任廣東省文聯副主席,深圳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創會主席,深圳市政協文教衛體委員會副主任等職,2002年擔任深圳市委宣傳部巡視員、深圳市文聯主席,2005年開始先后擔任深圳市政協常委、政協文教衛體委員會主任、科教衛體委員會主任、政協文化文史和學習委員會主任等,享受國家和政府特殊津貼。
張俊彪先生1971年開始文學創作,至今已堅持50多年之久,其中表現出的意志和毅力,常人難以企及;他對文學創作的情懷與精神,令人敬佩!幾十年來,他相繼出版的散文集、兒童小說集、詩歌集、中短篇小說集、電影文學劇本集以及長篇小說、長篇傳記文學、長篇報告文學等總計30多部,集量達1000多萬字。他的主要代表作:長篇小說“幻化三部曲”(《塵世間》《日環食》《生與死》人民文學出版社)、長篇傳記文學“紅色三部曲”(《鏖兵西北》《血與火》《最后一槍》中華書局出版)、《沒有隕落的太陽》(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曼陀羅》(江蘇人民出版社)以及傳記性散文集《追憶過往歲月》(中國國際出版社)《隱在心中的高山大河》(中國文化出版社),如此豐碩的文學創作業績,在現當代作家中也是屈指可數,獨領風騷。
特別是他與郭久麟先生倡導主編的《大中華二十世紀文學史》(三卷本,150萬字)和《大中華二十世紀文學簡史》(70萬字),將從更高的層次、更寬泛的維度,成就了他在中國現當代文壇的史學地位,也成就了他對中國傳記和報告文學的發展所作出的突出貢獻。正如《華文月刊》總編王繼庭先生所說:“張俊彪先生為人古道熱腸,做事縝密嚴謹,對人對事,不因善小而不為,不因惡小而為之;為官從政,清正廉潔,無愧于心?!薄皬埨蠌拇笪鞅弊叩綎|南沿海,他的著作,他的政績,本身就是一部厚重的新時代文學發展史?!?/p>
(二)
客觀上來說,將傳記文學與中國現當代“文學精神”的深度融合,是張俊彪文學精神最靚麗的“底色”。
高山藏浩氣,丹心映日月。
談及中國現當代“文學精神”,是一個比較宏闊且極為敏銳的話題。以張俊彪、郭久麟、管衛中、張振金、何元智、全展、李華、袁勇麟等為代表的中國現當代傳記文學的組織者和推動者,通過策劃編輯《大中華二十世紀文學史》《大中華二十世紀文學簡史》共230萬字,該書以宏闊的視角、辯證的思維、史論的高度對中國現當代文學史進行了理性歸納與全面總結,高度重視對作家作品、思潮流派、文學現象、文學運動的系統梳理,充分體現中國現當代文學史的發展原貌、發展成就和發展的多樣性,是一部彰顯作者個性、充滿時代動感的優秀而全面、系統性極強的文學發展史。同時該書將中國傳記文學與中國現當代“文學精神”進行了客觀、公允的歸納與梳理,形成了具有重要史典價值的宏闊巨著,這與他們強烈的事業心、責任感和頑強的“精神動力”密不可分。
高爾基曾說:“走正直而誠實的生活道路,必將會獲得一個問心無愧、春光明媚的未來?!睆埧”胂壬阅軌蛟谖膶W藝術方面取得如此豐碩的業績,其動力則源于他有一顆強勁的事業心和責任擔當意識,他視文學為事業,視事業為生命,他像一顆星光閃爍的行星一般,不斷地燃燒自己,用思想的光芒照亮別人。張俊彪先生新近出版的傳記性散文集《高山大河》,十分客觀、真實地記錄了他在工作中遇到的仁者、智者、貴人和恩人們一些鮮活生動的工作生活片段,這些生活片段既是他探索真理,堅守正義,克服困難,開拓事業的“人生坐標”,也是他不斷檢視自己,完善自己、提升自己的“心靈鏡鑒”,更是在關鍵時刻護佑他、扶持他、激勵他、令他難以忘懷的“高山大河”。
毫無疑問,倘若說張俊彪先生之前出版的《追憶過往歲月》,是他對家鄉,對事業、對生活的守望與追憶,那么他新近出版的《高山大河》,則是他經過人生洗禮和靈魂拷問之后又一次對生命的反思、對偉人的敬仰、對恩人的愛戴、對人生智慧的尊崇與禮贊。正如該書主編張婉瑩女士所說:“該書所選編的文章,從文章的規范風格與寫作特點來看,是典型的傳記體散文,它完全符合傳記文學的要求、規則、圭臬和特征。傳記文學應該而且必須從形式、內容、題材和特質等方面,都更具有廣泛博大的時代社會性和史學文學兼具性,而不應拘泥僅限于長篇或中篇,不拘一格出新風,百花齊放皆佳作,銳意革新,推陳出新,激勵和鼓舞傳記散文、傳記特寫、傳記報告、傳記通訊、傳記史話、傳記游記以及一切符合寫成傳記范式的題材文章?!保ㄒ姀埧”胫峨[在心中的高山大河》P015)
由是觀之,張俊彪先生的“文學精神”,不僅體現在他豐厚而凝重的作品之中,而且體現在為完成這些作品而進行的異常艱苦的文學采風與資料整理之中。張俊彪在經歷了一個軍人5年部隊嚴格歷練之后,先后在甘肅人民出版社文藝編輯室、慶陽地委宣傳部報道組工作,1976年因寫作成績突出,被調入省委宣傳部,后又只身前往北京、西安、延安、隴東等地,對創建陜甘邊革命根據地做出突出貢獻的300多位老紅軍進行了深度采訪,其中省部級以上的老領導和老將軍近百人,由此他熟悉掌握了陜甘寧革命根據地歷史發展詳細歷程和一些長期隱沒的重要歷史資料,這次為期兩個月的采訪,讓他內心十分震驚,同時又深感欣慰和責任重大。在仔細整理采訪資料的基礎上,他先后創作了具有史學價值和里程碑意義的《劉志丹的故事》《血與火》《紅河丹心》《黑河碧血》等紅色傳記小說,這些小說的相繼發表,為黨中央解決“西北肅反”及“陜北紅軍歷史遺留問題”提供了參考與依據,更重要的是他的采訪與文學影響讓一大批蒙冤受屈的老紅軍、老干部得以平反昭雪(見張俊彪著《追憶過往歲月》P032-035)。因此,從這一特定“文學事件”及其深遠影響來看,張俊彪先生的傳記文學及其視野宏闊的“文學精神”,是對他隱于心中那些高山大河的熱切回報,也充分體現了一個優秀作家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擔當。
徐楊 攝
(三)
張俊彪先生另一個優秀品格,就是他熱切而執著、豐饒而凝重的“文學情懷”。
歲月竟韶華,江河萬古流。
多年來,張俊彪先生堅持用豐盈而厚重的作品,闡釋著他理想中的真善美,鞭斥假惡丑,倡導文學的文化價值、社會擔當和審美追求,用鮮活生動的故事,傳遞人間大愛,開啟智慧窗扉,用意志和毅力創造文學的“神話”。
《孟子·告子下》中云:“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卑凑彰献拥挠^點,張俊彪先生正是“天降大任”之人。
他在該書后記中這樣述說:“我為這本傳記散文集命名《隱在心中的高山大河》,是因為所記述的這些人,這些事,這些物,在我的心中,永遠就是聳立在云宇天穹的高山,奔流在廣袤原野山川的大河,我終生都得仰著頭顱翹看,屏著氣息眺望。我一口氣將他與它或是她寫出來,身心是一種舒然,是一種超俗,是一種放下,也是一種甦醒與重生……”(見張俊彪著《隱在心中的高山大河》)
張俊彪出生于隴東高原一個貧寒困苦的農民家庭,曲折多舛的命運,祖上和父輩的特殊經歷,讓他的家庭隱姓埋名兩次遷徙,經受了人生難以承受的窘迫與苦難,也使他變得與同齡人相比,少言沉郁、謹小慎微是他青少年時期一個明顯特征,但正是這些苦難,促使他更為懂事,更加早熟,同時也激勵他形成堅韌不屈的性格和頑強拼搏的意志。張俊彪在《我走過的路》《牛圈娃》《張家溝》《王家寺》《沒有隕落的太陽》等作品中,對他青少年時代所遭受的貧窮、艱難、苦痛都有生動具體且催人淚下的敘述。
著名作家兼評論家鄭秉多先生說:“早年艱難,命運坎坷,他從小接受祖訓、父輩言傳身教,特別是在母親賢慈大愛的熏陶下,使他從小練就堅韌不拔、剛正不阿、崇尚正義、疾恨邪惡……這些性格在他成熟后,愈加鮮明。他不僅有故鄉情結,而且對革命老前輩有著一片赤誠之心、正義之心和緬懷之心?!保◤埻瘳摼帯稄埧”胱髌吩u論集》P146)鄭秉多先生這段話,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張俊彪“文學情懷”形成的內在成因與精神動力。
張俊彪在《我和我的傳記文學》中這樣說:“作家與作品,是時代的產物。任何一個時代,只能孕育出它本時代的作家與作品,絕對不會產生超越時代的作家與作品。精神文明的產物,與動植物界的產物一樣,只能用各自的環境來解釋,種族、環境、時代三大因素,必然制約著作家,規范著作品?!薄拔页錾诹沂旷r血澆灌過的一塊神圣土地上,也許我具備了寫作傳記文學的諸多條件,比別人得天獨厚。但是,寫傳記文學,其中的甘苦,我咀嚼過,因而也就有深切體會。有許多的苦,是很難說得出口的,像啞巴吃黃連一樣,只得吞到肚里去?!保ㄒ姀埧”胫蹲窇涍^往歲月》P259,261)由此,我們完全可以肯定地說,張俊彪先生的“文學情懷”,就是他對傳記文學的情懷,是他埋藏于心中對家鄉、對勞苦大眾的情懷,更是他對黨對人民的赤誠之愛和無比眷戀。
正如歌德所說:“未曾哭過長夜的人,不足以談人生?!薄安拍茏詈糜诠陋毰c磨難中培養,品格最好在洶涌波濤中形成?!睆埧”胂壬摹拔膶W情懷”,正是在他貧窮、苦痛和大悲大愛中生發,并在他的意志和毅力不斷錘煉與磨礪中而逐漸形成,以臻于至善。
(四)
始終不忘鐫刻于心靈深處的高山大河,是張俊彪先生堅持傳記文學創作的內在動力與“史詩品格”。
文思固高潔,史詩存千秋。
著名文學評論家蔣述卓認為:“文學研究、文學評論是生命與生命的對接,心靈與心靈的對話,文學評論要在作家作品基礎上進行,摸清作家表達生命的方式?!保ǜ咝±蛑讹L起嶺南》P162)
通覽張俊彪先生的《高山大河》和之前出版的《追憶過往歲月》這兩本書,我有一個比較直觀且十分鮮明的感覺,就是這兩本書的“氣脈”和“神韻”是完全相通的,要真正理解《高山大河》,就必須首先通讀《迫憶過往歲月》,他們都是張俊彪先生文學的原鄉,也是他人生成長與成熟的原鄉。
認真而仔細品讀張俊彪先生的《高山大河》,其中映射出一個優秀作家所獨有的社會擔當與文化使命,他把工作視為高尚的事業。把事業又視為珍貴的生命一般。他不僅是對工作服務對象且有恩于他的老領導、老首長,而且對他工作中的同級同事或是下級同志,都能謙遜隨和,嚴守戒律,不驕不躁,不亢不卑,事事小心,處處留意,做事有原則,做人有準則,他的品德和作風深得領導和同志們信任與尊重。在《灰煙散去》《發票軼事》《燈光星光》《我的第一位領導》《共鳴》《責任》《贈言》《百善》等文章中,從不同角度、不同側面反映了他言行處世的思想作風與工作態度,更映照出他隱在心中的這些高山大河的人格魅力和家國情懷。他感嘆道:“古今中外,大凡偉大的人物,必然都是從身邊每一件小事開始一一做好,從腳下每一條小道起步一一走過?!薄按蠹彝婆e我坐到這個位子上,我就得成為大家頭頂上的一把傘,風來了,雨來了,能替大家遮擋一下,讓大家平安地度過一劫,少受磨難。我理解,這就是我的責任,我的擔當,我的天賦使命?!保ㄒ姀埧”胫峨[在心中的高山大河》P62,91)
張俊彪先生傳記文學另一個鮮明特征,就是筆力雄健、簡約通透、求真求善、見微知著的“史詩品格”。
無論是他的長篇傳記文學《鏖兵西北》《血與火》《最后一槍》,還是他近年來創作并出版的傳記性散文集《追憶過往歲月》和《隱在心中的高山大河》,他都以真人真事、實情實景進行敘述,其中飽含了他創作前期大量的資料搜集、調研論證與思想準備,他時常與這些仁者、智者與政治高層打交道,其言行舉止與行文處事,更多地受到這些高層領導和大人物的影響與熏陶。因而,他能夠經常不斷地反省自己,提升自己,激勵自己!“望遠山而力行,知不足而奮進!”“千帆過盡,歸來恩,安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在深切感悟張俊彪先生的人生軌跡,深入研讀張俊彪先生的文學作品的過程中,我深深感受到:張俊彪先生的人生歷程、文學情懷、文學精神和“史詩品格”,就是一部真真切切、情志飽滿、意韻悠長的壯美人生畫卷,值得我們永恒觀瞻,永遠銘記,永久珍藏!
作者簡介
李政,甘肅慶陽人。慶陽市作家協會會員、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近年來,在《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人民日報經濟周刊》《華文月刊》《隴東報》等報刊發表文章50余篇。曾獲中國高教學會(國家級)、甘肅省教育廳科技廳及隴東學院等多項獎勵。